[表裏]第五幕、願望

－－第五幕、願望－－

　　我們三個的臉瞬間刷白。

　　飛出去的橡皮筋打到了正在房子底下午睡的狗。

　　好死不死是這一帶一隻很兇的野狗。

　　牠黑色的毛皮，此時已經全部豎起，在夕陽餘暉下顯得閃閃發亮。

　　然後牠壓低了身體，衝了過來。

　　「快逃！」阿傑說，然後他就開始跑了起來。

　　「妳看，早就叫妳不要試了！」小宇說，一把把我拉了起來，然後牽著我開始跑。

　　狗在後面追著。

　　我覺得身體好不舒服。

　　「加油，阿傑家就在前面了。」小宇說，在我面前跑著。

　　小宇，我快不行了。

　　我說不出這句話，只能一直喘氣，接著開始咳嗽。

　　「妳還好嗎？」小宇問，接著他轉頭，然後雙眼睜大。

　　「危險！」被牽住的手忽然鬆開，我聽見阿傑大喊，與此同時我下意識地閉上眼睛並抱住自己的頭往下蹲。

　　再回過神來，就發現小宇和黑狗同時在魚塭裡載浮載沉。

　　「小宇落水了！」阿傑開始大喊，然後往他家的方向跑去，想去通知大人們。

　　我則一臉震驚地看著在魚塭裡的小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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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校的中間有一座湖。

　　我跟劉佳穎兩個人坐在湖邊，看著鵝和鴨子在我們面前緩慢走過。

　　劉佳穎整個人很沒形象的躺在椅子上，將雙手枕在脖子後。

　　我則抱著膝蓋，默默地哭泣。

　　「沒什麼好哭的吧？」劉佳穎忽然說。

　　我沒有回答她。

　　「好了啦，別難過了。」劉佳穎忽然又說：「我是不知道陳冠宇做了什麼啦，不過，這個學校的男生這麼多，不差這一個，更何況，我們才大一欸，走出了學校外，還有更多選擇啊！」

　　「我好討厭自己。」我抽泣著說。

　　「不要因為這樣就自暴自棄嘛！」

　　「不是，我討厭這樣退縮的自己。」我忽然沒來由地對劉佳穎大吼：「像妳這樣什麼都很厲害的人一定不能理解吧！」

　　「可以理解唷！」劉佳穎愣了一下，接著坐起身，輕輕地抱住我。

　　「我也並沒有很厲害啊！」劉佳穎輕聲說：「也許在某些人看來很強吧，不過也不是一開始就有這種程度啊！」

　　「騙人。」

　　「我小的時候，是個體弱多病的人，常常因為貧血昏倒被送去保健室，體育課也沒辦法好好上，而且是純粹的體虛，找不出原因。」不顧我的抱怨，劉佳穎開始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後來我覺得這樣下去不行，所以就開始想了很多方法改變自己，像是運動、改變飲食習慣、改變生活作息之類的。」

　　「而且我覺得自己至少在我能力範圍內的事情，我想要做到最好，我很討厭輸給別人。」劉佳穎說到這裡，忍不住笑了：「很病態吧？」

　　我抬眼看向她，忽然覺得很不可置信。

　　接著我又垂下了頭：「可是那是妳有辦法，我沒有辦法。」

　　「要有信心啊，明明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感覺看起來也聰明聰明的。」劉佳穎說。

　　「可愛有什麼用。」我抽著鼻子：「小宇又不這樣覺得。」

　　劉佳穎嘆了口氣：「全世界的人都覺得妳可愛，只有他不覺得，妳就打算否定掉全世界了嗎？」

　　「只有妳會說我可愛而已。」我悶悶不樂地說：「妳當然會這樣說，因為小宇……。」

　　我忽然意識到自己要說什麼，只好立刻收住。

　　但是劉佳穎好像知道我要說什麼，她抬起頭，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妳知道了啊？」

　　「知道什麼？」此時反而讓我摸不著頭緒了。

　　「好吧，可能我弄錯了。」劉佳穎笑了笑：「妳不知道。」

　　「那妳知道什麼？」我反問，但忽然覺得自己問的問題很奇怪。

　　「妳原本想說什麼？」劉佳穎問。

　　我沒說話。

　　「對不起。」劉佳穎忽然說：「其實妳的意思我知道，冠宇的意思我也知道。」

　　「嗯，妳為什麼會知道？」我問。

　　「上個星期四，是我生日。」劉佳穎說。

　　「生日快樂。」我只好這樣回答。

　　「都過一個星期了喔！」劉佳穎笑了笑：「總之，冠宇找了幾個我們共同的朋友，在星期日的時候幫我慶生。」

　　我靜靜地聽著。

　　「就在這裡。」劉佳穎說：「大家都走了以後，只剩下我和他而已。」

　　我忽然覺得很不想聽下去。

　　「他把禮物拿給了我。」劉佳穎說。

　　「我知道了，可以了。」我說。

　　劉佳穎點點頭。

　　「那為什麼不接受？」我問。

　　「我考慮了一下。」劉佳穎說：「但總是覺得有哪裡不對。」

　　「哪裡不對？」

　　「不適合。」劉佳穎說：「我這樣的人不適合跟他在一起。」

　　「不過，那些有的沒有的理由都是騙人的，反正事實就是我不想跟他在一起，感覺不對，就這樣。」劉佳穎馬上補充。

　　小宇好可憐。這是我心中唯一的想法。

　　「我覺得很抱歉，不過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劉佳穎說：「這樣可以嗎？」

　　我說不出話來。

　　為什麼？妳擁有了小宇的關注卻要將它捨棄呢？

　　那是我想要的東西啊！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他會看到妳。」劉佳穎說。

　　但是我們心裡都很清楚，這種東西不是誰說想要送給誰，就可以輕易地轉送的。

　　「妳就這樣直接拒絕，不試試看嗎？」我問。

　　「我覺得對他，我連試都不想試。」劉佳穎說：「我啊，比起被人捧在手心自己卻無法回報他的心意，我更希望直接去追尋我真正想要對他好的人。」

　　好帥氣的發言。

　　「至少我知道，我喜歡自己現在的生活，我還沒有碰到會讓我想要改變現在生活的人，即使我覺得陳冠宇很好，但是我對他的好感沒有好到可以讓我為他改變自己的生活。」劉佳穎說。

　　在那瞬間，我忽然覺得我一點都不討厭眼前這個人，她的理由對我來說很有說服力，我接受了，即便仍然有點揪心。

　　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很希望可以成為阿穎那樣的人。

　　「阿穎，妳談戀愛的話，會變成怎樣呢？」我問。

　　「那種事情，不重要吧？」劉佳穎一如往常的瀟灑：「碰到以後就知道了。」

　　

　　最後，是劉佳穎把我載回家。

　　然後我們約好，這個周末要一起去逛街轉換心情。

　　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心裡覺得很安心，什麼都不想去想了。

　　我決定下個星期和吳雅涵的聚會，我要告訴她今天發生的事情。

　　然後，再來好好思考，接下來該怎麼做。

　　在那之前，我想要好好的休息幾天，用放鬆的心情去面對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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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貨公司的遊樂場。

　　吵雜。

　　但是劉佳穎好像玩得很開心。

　　我也覺得很有趣，因為很少來這樣的地方。

　　「欸欸，萱萱，我們下一個去玩射擊遊戲。」剛剛玩完了跳舞機，劉佳穎開心地拉著我到射擊遊戲的機台面前。

　　「來吧，這個可以開雙人模式呢！」然後，她把其中一把槍給了我。

　　「我很弱喔！」我說：「從小不管是投籃還是射飛鏢都很不準。」

　　「沒關係，我也沒多厲害，反正好玩最重要。」劉佳穎說完，就把硬幣投進了遊戲機台中：「射不中的話，就想著那個是陳冠宇，打倒他就可以把他帶回家，這樣就可以了。」

　　這是什麼邏輯啦！

　　「其實妳之後可以約冠宇一起出來玩啊！」劉佳穎說完，已經把機台的電子槍上膛：「反正現在就是妳要多多跟他互動，才能增加好感度對吧？」

　　雖然說這是常識啦！可是總覺得很害怕被他拒絕。

　　我心想著，也跟著把自己的電子槍舉起來。

　　就這樣玩了大概兩個多小時後，累癱的我們兩個，決定到地下街吃冰淇淋。

　　我們一邊吃，一邊閒聊，大約是最近看的漫畫，還有學校發生的一些趣事。

　　忽然，劉佳穎抬起頭來，對我說：「欸，萱萱，那個不是吳雅涵嗎？」

　　「哪裡？」我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我沒看到吳雅涵，倒是看到了……陳冠宇。

　　等一下，我沒看錯吧？

　　「咦，旁邊那個好像是冠宇欸！」正當我疑惑之際，劉佳穎出聲了。

　　只見吳雅涵跟在陳冠宇旁邊一直不停地說話，陳冠宇看起來好像有點無奈，卻仍然會稍微應和幾句。

　　同時，陳冠宇手上提著的，好像是吳雅涵的包包。

　　我忽然間覺得整個世界好像要毀滅了。

　　然後，陳冠宇好像看到了我們兩個，表情看起來很尷尬。

　　吳雅涵則是忽然間面無表情。

　　我把頭轉回來，不想直視這一切，卻在這時，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哈囉，阿穎！」吳雅涵跑了過來。

　　「嗨。」劉佳穎一貫的隨興打招呼方式。

　　「阿穎。」陳冠宇緩緩走來，表情依然很尷尬。

　　「你們也來逛街啊？」劉佳穎用閒聊似的口氣說。

　　「因為雅涵說什麼要來買什麼東西，需要我幫忙，所以就來了，總之我也不清楚，反正就只是幫忙。」陳冠宇急急忙忙地想要解釋。

　　「嗯，我知道。」劉佳穎輕輕微笑。

　　我只知道我想逃走。

　　「那個，我，……。」陳冠宇像是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口。

　　「隨便啦！」劉佳穎說：「要一起吃冰嗎？」

　　陳冠宇好像更加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小宇，你不是說要陪我去看熱水壺嗎？」吳雅涵忽然說，然後扯了扯陳冠宇的衣角。

　　陳冠宇依然沒有說話。

　　我這輩子頭一次想要把一個人殺掉。

－－－

　　「小宇，跟吳雅涵很熟嗎？」我坐在電腦前，用MSN問洪裕傑。

　　此時劉佳穎正躺在我的床上，悠哉地看著小說。

　　「喔，吳雅涵喔，我聽說你們今天早上在百貨公司碰到她和小宇？」洪裕傑回覆。

　　「嗯。」

　　「還好吧，就一般的朋友。」洪裕傑回道：「小宇說，因為她是上個星期才入社的，社團裡又沒幾個認識的人，所以找小宇幫忙，小宇覺得不好拒絕，於是就答應了。」

　　陳冠宇這個大笨蛋。

　　「妳知道的，小宇就是個爛好人嘛！」洪裕傑繼續回覆：「他那個個性真不知道是優點還是缺點，小時候就是這樣子了。」

　　這點倒是。我嘆了口氣。

　　「也多虧了他的個性，我高中的時候才可以安心地玩社團，因為他會借我筆記，哈哈。」洪裕傑說。

　　這種話還真敢講，可惜你們大學不同系喔！

　　「話說，他現在很苦惱，很擔心被劉佳穎誤會。」洪裕傑的訊息就在這邊告一個段落。

　　唉，其實誤不誤會根本無所謂，我覺得劉佳穎根本不在意。

　　「我不會誤會喔！」劉佳穎不知道何時出現在我身後：「雖然只認識那傢伙快一學期，不過感覺得出來是個『好』孩子。」「好」字還特別加重音。

　　我又嘆了一口氣：「她沒誤會，跟小宇說吧！」然後把這段文字傳給了洪裕傑。

　　「不過我誤不誤會都沒差吧？」劉佳穎又盤腿坐回了我床上：「反正我根本不在意啊！」

　　就說吧！她根本不在意。

　　「倒是怡萱，我覺得很微妙。」劉佳穎忽然說：「我記得妳好像說過，吳雅涵說要幫忙妳……的樣子？」

　　對，可惡，忽然又再度覺得很火大。

　　「你們的狀況我是不清楚啦！」劉佳穎又說：「這句話可能不中聽，不過，她想做什麼實際上妳沒辦法管喔！」

　　所以才很生氣啊！

　　我又再度嘆了一口氣。

　　「好啦，不要再嘆氣了，振作點。」劉佳穎翻了一圈，忽然驚呼了一聲：「這疊紙是怎麼回事？」

　　我順著看過去，卻發現她從床下拿出了一疊紙。

　　被摺過的紙。

　　上面寫了一些字。

　　「那個是……紙飛機。」我說。

　　「這個字跡有點眼熟欸。」劉佳穎說。

　　「因為是……小宇寫的。」我忽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萱萱，妳今天要來上課嗎？』、『林怡萱，明天會來上課吧？』」劉佳穎開始一張一張唸出來。

　　「妳不要唸！」我馬上阻止她。

　　「好吧！」劉佳穎放下那疊紙：「妳是多討厭上課啊？」

　　「其實……我不討厭上課。」我低下頭，把兩手手指對碰：「只是，因為小宇來台中了，我爸媽麻煩他來家裡載我去上學，可是我覺得很不好意思，所以就……。」

　　「就乾脆翹課了？」劉佳穎問。

　　「嗯，然後他就在樓下，把飛機丟上來，因為我不想讓他上來。」我怯懦的說。

　　「能從一樓把紙飛機丟上來也太強了吧！」劉佳穎驚呼。

　　「用橡皮筋射。」我說：「像這個樣子。」

　　我說完後，用紙簡單地把發射台以及紙飛機摺好，然後拿了一條橡皮筋給劉佳穎看。

　　「耶，好神奇，這樣子飛機也要夠扎實才行吧？」劉佳穎研究起那些飛機：「不然就算射出去了，到了一半受到空氣阻力影響……。」

　　有個唸理工的朋友有的時候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

　　「不過為什麼是摺飛機呢？」劉佳穎忽然問。

　　「因為……那是小時候的事。」我緩緩的說：「小的時候，不知道是從哪裡聽說，把願望寫在紙上，摺成飛機，如果可以讓飛機飛到天上，願望就會實現。」

　　「很浪漫又好可愛的故事。」劉佳穎說，依然研究著那些紙飛機。

　　「總之，我告訴了小宇跟阿傑這個故事，那個時候我們三個就常常再研究怎麼讓紙飛機飛得高。」我說：「不過自從發生了一件事以後，我們就放棄了。」

　　雖然說是放棄，但我還是一直陸陸續續的摺飛機，妄想著有一天會有奇蹟出現，它就莫名其妙的升空了，直到我搬來台中那天為止。

　　「發生了什麼事啊？」劉佳穎問。

　　「那個時候，因為我技術太差，沒有把飛機射出去，反而把橡皮筋射出去，而且還打到野狗。」我說。

　　「喔喔。」

　　「狗於是開始追我們，我跟小宇還有阿傑就開始逃跑，我因為有先天性的心臟病，沒辦法跑很久，所以很快就跑不動了。」我說。

　　「那不就會被追上嗎？」劉佳穎問。

　　「嗯，那個時候，我要被追上的時候，小宇忽然往狗的方向衝，然後把狗撞進了魚塭裡面，結果自己也跟著掉進去。」我說：「當時阿傑馬上跑去求救，我看著小宇和狗在魚塭裡彼此掙扎著，沒想太多就抓起一顆石頭往狗的方向丟去。」

　　「然後就丟到小宇？」劉佳穎笑著問。

　　「沒有！」我馬上反駁：「意外的丟中狗了。」

　　「哪有人擊中目標是用意外啦！」劉佳穎吐槽。

　　「然後小宇就游上岸了。」我說：「那個水其實很深，我記得有一公尺多吧！」

　　「所以我很害怕，就蹲在岸邊一直哭，小宇明明全身溼透了，身上還有被狗抓到的傷痕，卻還是抱著我，一直跟我說『沒事了』。」我說：「後來大人們來了，把我們三個罵了一頓，尤其是小宇，被罵得最慘，但是他完全沒有吭聲。」

　　「沒想到那傢伙小時候還滿帥的嘛！」劉佳穎說：「還滿浪漫的啊，難怪妳會喜歡他。」

　　「隨便啦！」我說著，忽然覺得臉有點熱熱的：「反正那天之後，我就不敢再用橡皮筋射紙飛機了，他們兩個也不敢在我面前玩橡皮筋了。」

　　不過那天我還看到了另外一件有點不可思議的事情，不過我並沒有說出來，也沒對任何人說過。

　　「所以，小宇就是用你們小時候想到的方法，把想說的話用飛機丟進來嗎？」劉佳穎問。

　　我嘆了口氣：「他大概只是想說用童年的回憶引起我注意，好能完成任務帶我去上學吧！」

　　「就叫妳別嘆氣了噢！」劉佳穎說：「那麼，你們有人的願望實現了嗎？」

　　「那種事情怎麼想都是假的吧！」我說。

　　「是沒錯，不過偶爾玩玩也不錯。」劉佳穎說，然後拿出了兩張紙：「來吧，怡萱，我們來把願望寫上去。」

　　「要幹嘛啦？」我問，但還是接過了紙。

　　「我覺得啊，雖然說願望不代表一定會實現，但是這就像是跟流星許願是一樣的道理。」劉佳穎說：「這是一種增加自己信心的方式，如果妳相信妳的願望會實現，那麼丟飛機這個動作，可以說是增強自己的信心。」

　　「妳有信心的話，妳就有機會靠自己去實現自己的願望。」劉佳穎繼續說：「就像有人不是說過：情侶去爬東海大學教堂的邊邊，在頂端擊掌就永遠不會分開，雖然我們都知道根本沒人能夠爬上去，但是他們還是很愛去那裡朝聖；也很像大家都知道把硬幣投在許願池的鯉魚嘴巴裡面，許願就會成功，雖然機率很小，而且也知道那是假的，可是經過許願池，妳還是會投一塊硬幣看看。」

　　我忽然覺得很有道理，於是，我拿起了筆，準備寫下了自己的願望。

　　「對了，那個啊，我有天文社的同學，說兩周後他們要去合歡山看星星，妳要不要一起來？」劉佳穎寫完後，一邊摺著飛機，一邊說。

　　「看星星嗎？」我重複了一次。

　　「是啊，大學了，很難得可以出去走走吧？」劉佳穎說。

　　「嗯。」我點點頭。

　　「我們可以帶紙飛機到合歡山去丟，那裡應該更接近天空吧？」劉佳穎說。

　　「那是亂丟垃圾吧……。」我忍不住吐槽。

　　「說不定被風一吹就真的不見了，妳就當作是真的飛到天國囉！」劉佳穎無視了我的吐槽。

　　最後我答應了她這個到台灣賞雪觀星聖地亂丟垃圾的計畫。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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