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散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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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痕
冷弦跟在暮殘秋身後。
他們兩人走在宜昌城內,街上人潮熙攘,熱鬧非常。
「這個方向,應該不是往墨月世家。」冷弦忍不住道。
「我們沒有要去那。」暮殘秋冷道。
「我們不是要去找月痕嗎?」冷弦問。
「是。」暮殘秋道。
「那?」冷弦疑惑的問。
「妳是想見月痕還是想去墨月世家?」暮殘秋冷問。
「見月痕。」冷弦道。
「那就乖乖跟著。」暮殘秋說完,繼續向前走。
冷弦也不敢再多問了,只好繼續跟著他。
不多時,兩人走入了一間茶館。
暮殘秋看來是熟客,店裡的人很快的將他們迎上了二樓。
一到了二樓,冷弦就見到了高調異常的一桌客人。
桌旁,兩名少年正對坐著。
其中一人披散著長髮,穿著鮮紅色的外袍,衣著華麗,身後站著四名少女,正在替他倒茶。
另一個人,束著頭髮,穿著一席典雅的白衫,手持摺扇,扇柄綴著一個圓月型之玉。
冷弦的目光不禁被他們吸引過去。
「妳要見的人,就是他們。」暮殘秋淡然道:「白衣服的是月痕,紅衣服的是翎輕。」
就在暮殘秋說完話的同時,翎輕好像注意到了他們:「哎呀,殘秋來了啊!」
接著翎輕看向了冷弦,隨即嘴角上揚:「沒想到殘秋居然會帶女孩子來,總算開竅了呢!」
暮殘秋愣了一下,接著道:「她是雨茫的朋友。」
「風雨茫?」月痕和翎輕驚訝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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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風雨茫與雲妃寒正在前往拂水樓的路上。
人煙罕至的小道,只有零星幾個攤位供給糧食給過路的旅客。
雲妃寒像個小孩子一樣,手裡拿著饅頭,坐在長凳上,一邊哼著歌,雙腳一邊晃著:「如果有人問到了你是誰,你就回答他,你的名字是……蒼茫之風、蒼茫之風。」
「那是什麼歌?」風雨茫一臉無奈的看著眼前自得其樂的人。
「沒特別什麼。」雲妃寒咬了一口饅頭:「隨便唱唱的。」
「蒼茫之風是什麼鬼名字?」風雨茫又忍不住問了。
「你的新名字。」雲妃寒一臉理所當然。
「……什麼?」風雨茫一愣。
「不好嗎?」雲妃寒笑了笑:「這是我第一眼見到你時,腦中所浮現出的詞呢!」
「聽起來很頹廢啊!」風雨茫輕嘆。
「你現在的樣子,不頹廢嗎?」
「有一堆像妳這樣的人,不明究理的追殺著我,我能不頹廢嗎?」
「我現在並沒有啊!」雲妃寒微笑:「現在是站在你這邊的唷!」
兩人正閒談著,忽然,一名少女也走到了同樣的攤位,同樣向老闆點了兩個饅頭和一杯米茶。
那名少女,有著一種一般女性少有的率性。
風雨茫忍不住看了幾眼,只因他覺得這名少女有點特別。
「嘯風刀浪濤。」雲妃寒忽然低聲道。
「她就是浪濤?」風雨茫一愣。
「嗯,當年南海嘯風刀蕭穹的傳人,不會錯的。」雲妃寒道。
「妳認得的人倒真不少。」風雨茫道。
「我認的是刀」雲妃寒道。
「隨便啦!」風雨茫道。
見到低聲交談的兩人,浪濤忍不住警戒了起來。
這陣子的事情,多少讓浪濤有點疲憊,在前往拂水樓的路上,也有幾次被認出來,然後被各種刁難的狀況。
本想著已經逐漸離開人多的地方,應當會稍微清靜,不巧竟然被雲妃寒給認了出。
沒想到雲妃寒此時竟然抬頭對浪濤微笑:「妳也是要去拂水樓的嗎?」
浪濤愣住了。
風雨茫也愣住了--雲妃寒的行動往往在他的意料之外。
「是啊,怎麼了?」浪濤隨即反應過來,有點警戒的問。
「沒什麼。」雲妃寒微笑道:「同路人,同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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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昌茶館內,暮殘秋簡明扼要的說明了冷弦的來意。
「又是一個為名單而來的人。」翎輕披散著頭髮,斜拖著臉。
「妳說小綾曾經想要殺了雨茫?」月痕眉微蹙,看向冷弦。
「我認為有人指使她那麼做。」冷弦道。
「哈哈!該不會就是月痕你吧?可憐雨茫那個傢伙,愛不到月綾就算了,還挨了一刀。」翎輕拍了下手掌,笑道。
「怎麼可能?」月痕白了翎輕一眼,接著看向冷弦:「……妳想說什麼?」
「我認為真正想殺雨茫的是指使夜瀾張貼名單的人,月綾的行為說不定也是整件事件的一部份。」冷弦道。
「小綾的事,妳是從哪裡得知的?」月痕問。
「是雨茫親口跟我說的。」冷弦道:「三個月前,我偶然遇到了倒在地上、身上負傷的他。」
「但雨茫這人一向低調,不應會得罪人。」翎輕沉思:「誰有理由這麼做?」
「所以他身邊的人最有可能。」冷弦道。
握著酒杯的手突然微抖,翎輕明亮的雙眼突然變得很冷冽。
「那麼妳能解釋名單上所有人的共通點嗎?」月痕道:「畢竟照妳的說法,名單上所有的人都是被無辜捲入其中,那麼,表示他們同時都得罪了這件事情的幕後主使者。」
「名單上的人,基本上都是刀者,然而……除此之外的共通點……。」冷弦遲疑了一陣,接著沉默。
「我無意冒犯。」月痕道:「雨茫是我自小到大的好友,我也不認為他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但是現在事關重大,就算我相信他,其他人未必會相信。」月痕繼續道:「墨月世家的決定,所有的人都在看著,為了保護整個墨月世家,即使我想幫他,也不能完全採取支持他的立場。」
月痕說的沒錯。
冷弦心想著,垂下了頭:「罷,方才當我沒說。兩位請。」
轉身,帶著失望,冷弦離去。
「煞風景之人。」翎輕輕嘆,接著轉頭看向一旁一直沈默不語的暮殘秋:「殘秋,好久不見了,坐下來敘敘吧!」
「嗯……吾尚有要事,改日再聚,請。」暮殘秋說完,也跟著離去。
「那麼,月痕?」翎輕抬眼看向月痕。
「今天的心情已被打壞,下次再找我吧!」月痕說罷,起身離席。
「你們都要走了?」看著月痕的背影,翎輕問。
「小綾襲擊雨茫的事,你怎麼看?」月痕反問。
「你妹妹的行為,我能有什麼評斷?」翎輕道。
「月綾那個時候應當是在你們家,如果要能在那時說服月綾,表示對方就藏在翎劍山莊或墨月世家內。」月痕道。
「或許吧!」翎輕摸了摸下巴,接著嘴角上揚:「連月綾都捲進去了,對方還真是不簡單。」
「正因為如此才棘手,如果內賊不是雨茫,那會是誰?」月痕道:「倘若我此時表態了,對方便會知道計策失效,此時難保他不會有下一步的動作。」
「我只知道,月綾已經砍了雨茫一刀,而你身為她哥哥、雨茫的朋友,卻選擇對雨茫漠不關心,在這種情況下,你認為雨茫還有誰會幫助他?」翎輕道:「你與雨茫一同長大,但你對他的重視卻連那個來歷不明的姑娘都比不上。」
月痕沉默了。
「如果這真的打壞了你喝茶的雅興,那你便去吧!」翎輕單手托腮,另一手則彈指,接著身後的少女之一立刻替他換了杯子,並捧上了一壺酒:「為了你的雅興,我才來這小茶館,否則,平日的我,可是只喝美酒的。」
「……翎輕,小綾就勞煩你繼續照顧她,雨茫那邊,我自有方法去幫助他。」月痕道。
「放心吧!」翎輕道:「再怎麼說,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照顧她該然。」
月痕輕輕微笑,接著走出茶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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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弦緩慢地走在路上。
身後,暮殘秋緩緩跟著。
「妳打算接下來怎麼做?」暮殘秋問。
「去拂水樓吧!」冷弦道:「不然呢?」
「還真是不願意死心。」暮殘秋道。
冷弦苦笑。
「殘秋,冷姑娘!」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月痕的呼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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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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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Tone Says:
久違的亂、散漫。
加油吧!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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