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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8月1日 星期四

[短篇]鍵盤手


  讓思想如同電流隨著指尖逸出,化為數據與訊號,逸散在這個無形的網路上。 

  「敲下它,你可以得到全世界。」

   鍵盤手。




  『於是,他不再猶豫了,一個閃身向後一退,雙手合十,似在祝禱。』

  『但是只有他知道,劍斷意志猶堅,抬眼,無窮無盡的內力竟似狂濤浪海,源源不絕,朝洛水寒奔去。』

  「學姐,怎麼樣?」學弟默默的望著坐在電腦前快速滑動滑鼠中鍵、看著螢幕的的學姐。

  「啊。」學姐發出了無意義的狀聲詞。

  「不錯吧!」學弟倒是自己很開心:「我認為,這是一種新的境界,主角在這個時候到達了無招勝有招……。」

  「啊,這個想法之前有很多前輩們都用過了,我覺得在你想這件事之前,先把下星期要展覽的作品準備好吧!。」學姐站起身,一臉意興闌珊:「你怎麼跟我弟這麼像。」

  「學姐的弟弟也寫武俠小說嗎?」學弟雙眼睜大。

  「嘿呀,那傢伙,也跟你一樣在這個論壇,聽他說好像還是很有名的寫手的樣子。」學姐冷然說道:「雖然我覺得那傢伙寫出來的東西除了中二外就沒有別的形容詞了。」

  「哦哦,學姐的弟弟筆名是什麼?」學弟一臉不以為意地問:「最近論壇有辦寫作比武,說不定是會和我對上的人唷!」

  「洛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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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洛水寒。

  啊,很奇怪對吧,因為是筆名,本名什麼的就不重要了。

  總之,自認是個武俠小說的寫手,而且我覺得自己的文筆不錯,至少在這個會員全是小鬼頭和總是活在年少歲月中的大人們的論壇中,可以稱作是打遍天下無敵手了。

  不過姊姊她好像一點都不在意這件事情,還常拿我的筆名開玩笑。

  「洛水寒?」姊姊用嘲弄般的語氣:「這是言情小說作者的名字吧,而且絕對是個女作家。」

  「嘿,落水狗,不要再敲鍵盤了,去幫我買晚餐。」姊姊說完又按下了電視遙控器的選台鍵。

  可惡,姊姊國高中的時候,還不是常常對著電腦打小說?

  記得那傢伙當時也有一個很可笑的筆名,叫……可惡,叫什麼想不起來。

  真是的……沒關係,不要因為這種小事就跟那個女人計較,對,不要生氣。

  不過,那個女人不過就早我幾分鐘出生,憑什麼對我如此頤指氣使啊!

  「欸,落水狗,我回來了。」才剛說完,就看到姊姊打開家門:「晚餐吃什麼?」

  「啊,回來啦!」我輕嘆:「晚餐等大哥從店裡回來再決定吧!」

  是的,姊姊跟我是雙胞胎。

  在我們上面,還有一個哥哥。

  大哥大學念了一半就輟學了,現在是某地下樂團的Keyboard手。

  他小的時候,有個綽號叫做「鋼琴王子」,成績也不差,直到高中開始玩樂團為止。

  上了大學後更是變本加厲,翹課缺考被當根本是小意思,小時候氣質彬彬的鋼琴王子開始抽菸、喝酒、飆車甚至刺青,根本成了世俗眼中的叛逆青年,老爸快瘋了,氣得把他趕出家門,斷絕了經濟供應。

  不過那傢伙的樂團好像還真有那一點本事,居然靠在PUB駐點以及各地的活動活了下去。

  老爸後來也認了,就這樣默許他休學。

  不過之後大哥也不太跟家裡聯絡了。

  後來我和姊姊上大學後,在大哥的安排下,三個人在外面合租了一間房子。

  意外的是,跟大哥重逢後,大哥好像收斂了很多,每天我出門上學還會叮囑我要遵守交通規則,實在不懂這傢伙在想什麼。

  姊姊念的是美術系,每天下課後,除了上網外,就是不斷的創作,整個房間實在是亂七八糟的。

  而在她那亂七八糟的房間裡,居然還養著老鼠跟蛇還有蜥蜴。

  「欸,落水狗,幫我餵一下老鼠。」姊姊常常這樣一邊捏著不知道是什麼鬼的土、滿手泥濘的做著她的神奇作品,一邊這樣吩咐我。

  「喔。」我只好乖乖地幫她餵寵物。

  「欸,姐,老鼠這胎好像生太多了,以後籠子空間會不會不夠啊?」我一邊看著籠子裡的老鼠們,一邊說。

  「放心吧!」姊姊頭也沒回:「蛇會處理,他們自相殘殺後,太弱的拿去餵蛇就行了。」

  我常常覺得這個主人很狠心。

  但是,她說,這就是世界。

  「欸,弟,不覺得世界的殘酷,或者該說是種自然,很美嗎?」當時這個狠心的姊姊這樣陶醉地跟我說。

  「啊啊,如果要再更美一點的話,哪天我們家誰想補身體,就把妳的蛇拿去熬湯好了。」不過最恐怖的還是當時這樣應和著的大哥。

  姊姊的寵物中,最和平的果然是那隻只會吃菜的蜥蜴吧!

  不過,其實我覺得家裡藝術天分最高的是大哥。

  大哥樂團的LOGO還有一些周邊其實都是大哥設計的。

  姊姊也說她沒靈感的時候,都是找大哥商量。

  那兩個人,怪歸怪,不過意外的朋友好像也不少。

  而我,卻好像沒有辦法像他們一樣。

  我,討厭人群。

  是孤高的狼,也是驕傲的鷹。

  姊姊眼中的世界是殘酷,而我眼中的世界,則是混濁不清。

  我總想,如果我能化為一道光,劈開這個混濁的世道,那能有多好。

  可是,這個時空是不容許我這麼做的。

  所以,我只能把我的理想化為文字,寫為作品。

  可以說,我想我是用靈魂在寫作吧!

  「姊姊,這是我新寫的小說,妳幫我看看。」我把筆記型電腦拿到正在啃雞腿的姊姊面前。

  「噢!」姊姊把嘴裡的雞腿放到盤子,擦了擦手,然後把電腦搬到了膝上。

  「姊,這次是論壇比武比賽,和我對上的人,在上一局劍被我砍斷了,可是他卻用了奧步。」我開始解釋。

  「嗯,是不是什麼用『意志』戰法?」姊姊看都沒看就這樣回答:「強大的內力自體內奔出,朝你殺去,之類的?」

  「對,那傢伙真的是太誇張了。」我抱怨:「那傢伙小我一歲,文筆也沒好到哪去,倒是這種小花招不少。」

  「哦。」姊姊應了聲。

  「姊姊,這次的比賽,最有奪冠機會的人是我唷!」我開心的跟姊姊說,想引起她的興趣。

  「這樣啊!」姊姊卻一臉意興闌珊:「那你應該不用特別來找我吧?」

  「可是,如果是姊姊的話,妳會怎麼想應招呢?」我問。

  「玩意志戰法,就跟他意志回去啊!」姊姊不假思索,接著反問我:「啊你原本打算怎麼寫?」

  「我想寫,洛水寒被強大的內力包圍,卻在如此危機之時,忽然領悟到世上真正的真理,就是空,空,就是最高境界。」我還沒說完,姊姊就把我的話給打斷了:「然後落水狗就真的輸了。」

  「怎麼可能啊,他已經領悟了最高境界了。」

  「你再說一次最高境界是什麼?」

  「空。」

  「『空』的話他就該瞭解輸贏什麼的也是一場空,然後就帥氣脫身走人啊!」姊姊冷冷的說:「以世俗的眼光來看他輸了,可是他知道,一切都是場空,何來勝?何來輸?」

  「不行,這樣不就輸給了使小奧步的傢伙了。」我說:「正義是要落實的。」

  「好吧!」姊姊把電腦還給我,不再搭理我:「我要去忙下星期展覽的事情了。」

  說完後,她就無情的進房間了,走之前還說了一句:「啊,我的空便當盒請記得幫我丟唷!」

  真是個無情的傢伙。

  下星期展覽啊……。

  「欸,阿狗。」忽然,大哥從我後面出現了,自從姊姊叫我落水狗那天起,大哥就開始這樣叫我。

  「什麼事情啊,大哥?」

  「下星期你姊姊展覽,你要去嗎?」大哥問。

  「展覽在哪?」

  「龍井。」

  「為什麼會那麼遠啊?」我問。

  「因為你姊姊的老師在那邊開畫廊,所以他們就決定在那邊辦。」

  「那我不想去。」我啊,不會騎車,也很討厭給別人載,公車到那裡又要很久,出遠門也很麻煩。

  「好吧!」大哥拍了拍我的肩膀:「那我那天一早要去幫忙你姊姊搬畫跟場佈,你自己看家可以吧?」

  「你要去幫忙?」

  「是啊,託之前打工地方朋友的幫忙,借到了一台貨車,要一大早幫你姊姊把作品通通載到那邊去,本來想說如果你要去就順便載你,你也可以幫忙搬東西。」大哥說。

  大哥打工的地方,還真是什麼人都有啊!

  「不過果然阿狗不喜歡那種地方吧!」大哥又說:「那就乖乖看家吧!」

  大哥說完就走進房間了。

  我也只好抱著電腦回自己的房內,把自己的想法付諸實行。

  強大的內力源源不絕的朝洛水寒湧來,夾帶著強大的殺著,眼看是無法避過了。如此情況下,洛水寒第一次感到這麼絕望,卻在這時,他忽然理解,即便劍已斷了,對手意志卻能如此強大的如同劍一般,難道他已到了心中有劍的境界了嗎?

  不錯,心中有劍,則世間萬物無一不是劍。

  但,劍,終究是個有形的概念,洛水寒理解了,這世界上真正的至高境界,就是「空」。

  空,所謂的劍,也不過是虛無。理解了這一點,洛水寒再度睜眼,對方那如浪濤般的劍氣,瞬間也不算是什麼了。

  以強大的虛無瓦解掉無數劍氣的洛水寒,以凜然的雙眼直視對方:『那就接下我這招吧!』

  『你可以擋住我的「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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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天氣太熱了。

  所以我就翹課了。

  翹掉的是史學導論。

  一個聽了會睡死的課,但又不能睡,很崩潰。

  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逛。

  卻在這時,看到了姊姊從我後方騎機車過來。

  「嘿,落水狗,沒課啊!」姊姊問。

  「呃……。」

  「哦,翹課了是吧!」姊姊微笑:「沒關係,大學生都要翹個一兩次課的。」

  「呵呵呵。」我只好乾笑:「姊,沒課嗎?」

  「嗯。」姊姊點點頭:「你今天晚上有要練劍嗎?」

  啊,順帶一提,我是劍道社的。

  「有啊!」我說:「對了,姊,我昨天把文章回覆了,不知道對方會怎麼應招。」

  「你說你的『空』嗎?」姊姊表情有點無奈:「算了,我要先走了。」

  「妳要去哪?」

  「替你哥哥送便當。」

  「便當?」我一愣。

  「是啊,要不要一起去?」姊姊不等我答應,就從機車的置物箱裡拿出了一頂安全帽,遞到我手上。

  「可是,我不太喜歡被人載。」

  「你這樣應該會交不到女朋友。」姊姊冷冷說完,就示意我爬上機車後座。

  女朋友啊……這種東西,老實說其實我沒有很認真的想過。

  隨便,怎樣都行。

  然後姊姊就這樣狂催油門,機車就這樣一直向前奔跑。

  其實我跟姊姊念的是不同間學校,只是剛好都在同一個縣市而已。

  姊姊的學校離我們的租屋處比較遠,所以她總是騎車上下學。

  其實常常覺得姊姊是很可靠的人,雖然總是對我頤指氣使,可是我常常覺得,明明是雙胞胎,但她好像真的比我年長好幾歲的樣子。

  沒多久,機車已經來到了郊區。

  這裡有很多的住宅區規畫地,也有很多房子正在興建當中。

  姊姊在一個建築工地面前停了下來,然後拿著便當往裡面招手。

  我一整個疑惑,不是要送去給大哥嗎?

  「妳還真的送來啊!」就在這時,有一個綁著小馬尾的工人抬頭跟我們揮手,我這才認出來他是大哥:「我只是隨口說說的。」

  「啊,只是想感謝你下週要幫我,才送來的。」姊姊平淡的說:「我說過的話都算數。」

  「好吧,我就接受了。」大哥接過了便當。

  「阿宏你女朋友喔!」旁邊的人開始起鬨。

  「沒啦我小妹啦!」大哥開始澄清。

  後來跟大哥寒暄幾句後,為了避免影響大哥工作,姊姊和我就準備要離開了。

  「欸,阿狗、小佩,我們樂團的第一張單曲出了耶!」走之前,大哥很開心的跟我們說:「希望很快會有唱片公司願意簽我們。」

  「是噢!」姊姊說:「你有沒有打電話回家講?」

  「有。」大哥說:「媽媽好像很開心。」

  「爸爸呢?」姊姊問。

  「哈哈,他說那個是沒路用的東西,等我開演唱會再打電話回家說啦!」大哥爽朗的笑著。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大哥的事情。

  大哥原來除了樂團外,還有別的打工嗎?

  「怎麼啦?」紅燈的時候,姊姊轉過頭來看我:「落水狗,都不說話。」

  「啊,沒什麼。」

  「在想哥哥的事情嗎?」姊姊問。

  「姊,大哥除了樂團外,還有別的工作?」

  「當然,樂團的錢很難賺,當苦力賺錢很快的。」姊姊冷冷的說:「他以前的兼差更多,幾乎什麼工作都做過了,直到最近樂團比較有名氣了,才稍微輕鬆一點。」

  「大哥為什麼要這麼辛苦?」我問。

  「為了夢想啊!」姊姊的視線放了很遠:「但是,人只有夢想是不夠的,重點是要生活下去。」

  「那也有很多方法啊!」我說:「好好念書找份工作不好嗎?」

  「那,你念歷史,你將來要找什麼工作?」姊姊問。

  我回答不出來。

  「考……考個公職吧!」我最後才支支吾吾的回答。

  「你是我們家最會念書的小孩,我相信你應該也考得上。」姊姊淡然道:「但是,這是你想要的嗎?」

  這當然不是我想要的,可是我說不出話。

  「姊,為什麼妳後來不太寫小說了?」我只好轉換話題。

  其實,我一直覺得姊姊寫的小說很好看,就連我自認現在自己的文筆已經超越了姊姊,我還是寫不出姊姊那行雲流水的文字跟動人的劇情。

  「沒有為什麼啊!」姊姊輕笑:「我一直在寫啊!」

  「有嗎?」

  「沒什麼動就是了,寫小說啊,不過如此而已。」

  「為什麼這麼說?」

  「你在那個世界,成了那個論壇的武林盟主,但在這個世界,你要怎麼活下去呢?」姊姊平淡的說:「老實說,與你對戰的那些人之中,第一戰就被你刷掉的,作品反而是我最欣賞的呢!」

  「為什麼?」我一臉疑惑,那人是個大叔,文筆不好,寫文章平鋪直述,毫無潤飾,人物名稱又不美,招式也沒什麼特別。

  「他啊,有你們這群小鬼沒有的東西。」姊姊說:「我覺得,他是真正的活著,你說你的文章有思想,但是我覺得,他的更有思想,只是你看不到。」

  我想了一下,他到底寫了什麼。

  「洛水寒,我雖敗了,但是我想要訴你,你也沒有贏。」

  「你說此時的你,是項羽霸王,擁有雄心壯志。」

  「但你可知,為何強如霸王項羽,最後仍自刎烏江?」

  「你喜歡項羽嗎?」姊姊問。

  「當然。」我覺得他是一個可惜的霸主。

  「那,我覺得你該想想,為什麼強如項羽,最後卻被那個小草莽劉邦逼到自刎烏江。」姊姊說。

  為什麼啊?

  這種事情我怎麼會知道呢?

  我想過了很多可能,霸王的過份自信,是失敗原因之一。

  可是我不認為,我是錯的。

  我相信我是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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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姊姊其實自己也有打工。

  像是去畫廊幫忙啊之類的跟本科系有些關聯的打工。

  但是也有跟她所學完全沒有關聯的打工,例如去餐廳端盤子。

  我曾問過她,家裡有供應我們生活費,為什麼還要去打工?

  她說當她去打工後,她才能感受到活著是怎麼一回事。

  也覺得自己更能理解大哥。

  姊姊其實是很崇拜大哥的吧!

  不過,就在今天下午姊姊在美術用品店打工的時候,不小心從梯子上跌下來,腳扭傷了。

  於是,今天有一個姊姊的學弟幫忙載她回來。

  那個學弟總是看著我欲言又止,讓我覺得有點微妙。

  「妳也太冒失了吧!」大哥一邊碎碎念,一邊幫姊姊冰敷:「妳明天展覽這樣要怎麼辦啊?」

  「我又不是故意要受傷的,反正展覽又不用跑跑跳跳,主持茶會坐著就好了啊!」姊姊無奈的說。

  「好啦好啦隨便妳。」大哥說完,掏出了五十元交給我:「欸,阿狗,帶你姊姊的學弟去買涼的,麻煩到他送你阿姊回來,看他要喝什麼請他喝。」

  「不……不用了啦,謝謝學長。」姊姊的學弟一臉戰戰兢兢:「學姊平常也很照顧我。」

  「不要拒絕啦!」大哥說,口氣一副不容婉拒。

  「謝謝學長。」

  大哥總是給人一種不能拒絕的威嚴,所以我就只好帶著姊姊的學弟去買飲料了。

  不過這種時候我還真不知道該做什麼,跟對方搭話嗎?

  「欸。」所幸,到了半路上,學弟主動向我搭話:「聽說,你是洛水寒?」

  「你怎麼知道我的筆名?」

  「我是闇之濤狼。」學弟說。

  「跟我對戰的那個?」我一愣。

  「嗯,對不起,學長,這陣子在趕作品,所以回覆很慢。」學弟說。

  「沒關係。」我說:「是說,展覽就在明天了,你怎麼作品趕到這麼晚?」

  「因為老師說,感受不太到我作品想表達的感覺,所以一直不斷的被退件。」學弟嘆了口氣:「一直到昨天才勉強通關的,我覺得我很努力了,可是老師一直說不行。」

  「這樣啊!」

  「我常常覺得,這個世界,好像沒幾個人可以理解我。」學弟抬頭看著天空,此時正是夕陽西下時:「抱歉,忽然跟學長說這種事情,很奇怪吧!」

  「沒關係,我可以理解。」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在網路上打過幾次照面了,所以意外的就跟學弟打開話匣子,雖然他不過就是個耍小奧步跟我打拖延戰的傢伙。

  「謝謝學長。」學弟好像難得遇到知音一般的很開心:「老實說,有時我覺得這個世道混濁不清,但是好像只有自己是意識到這件事情的。」

  「我討厭那些沒有意識到這些的人,也不怎麼喜歡人群。」學弟繼續說:「學長跟學姊大概是少數讓我覺得還好的人吧!」

  「啊啊,話說,學長上一戰提到的『空』的境界,我覺得很強大呢!」學弟繼續開心的說:「等展覽結束後,我會想辦法再突破的,到時還請多多指教。」

  我不認為你有辦法突破。

  「果然洛水寒比起一般人,比較可以瞭解我。」學弟抬頭:「有時,我真的覺得自己是一匹孤傲的狼。」

  「我也是。」我忍不住脫口而出。

  咦?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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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思想如同電流隨著指尖逸出,化為數據與訊號,逸散在這個無形的網路上。」

  「敲下它,你可以得到全世界。」

  少女在展覽上,講解著自己的作品,她的左腳上,還纏著因為昨天摔傷用以固定傷肢的繃帶。

  「不過,在這個網際網路發達、資訊爆衝的時代,任何人都可以在網路上編寫、建構出世界的一部分,所以你透過鍵盤所得到的世界,是你所希望見到的世界,還是真正世界的全貌呢?」

  「有時發達的資訊未必讓人看得見更多--這就是我的創作理念。」

  作品的下方,貼著它的名稱--

  「鍵盤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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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童 Says:

  結果最後真正的成品跟我最初的構想有點出入。

  其實這篇想寫很久了,趁著在實驗室跑數據不知道做什麼就把它寫出來了。

  內容好像在打自己的臉,啊哈!

  獵心者第六幕,龜速生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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